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伯努利的船 4

红海行动

顾顺/李懂

PG-13~NC-17

*李懂试图抓紧船舵与伯努利效应对抗。


说明一下,这篇的罗星和李懂是完全友情向的!

希望我能在下档前写完或是让他俩开上车_(:з」∠)_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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第一章

第二章

第三章
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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4




  在海上又漂了个把月后,舰队结束了巡航任务返回了基地。由于在撤侨任务中的出色表现,临沂舰集体荣立一等功,蛟龙们更是难得地捞到了特批的三天放假。

  放假的头一天,李懂和往常一样早早就起床了。他出门去跑了个步,回去的时候看到顾顺扛着行李背包正要上楼。

  正式的调令终于下来了,顾顺调到了一队,以后自然是和李懂住一间。李懂走到顾顺边上看到他除了行李还背着个吉他,就顺手帮他拿了过来:“你还会玩这个呢。”

  “多弹弹,可以锻炼手指的力量和稳定度。”顾顺跟在李懂后面,边走边说,李懂一个劲儿摇头:“真的假的……”

  “你说呢,你看哥的枪打的准不准?”顾顺今天的兴致挺高,在李懂后面走路的时候步子都有些轻飘飘,经过了杨锐和徐宏的宿舍,杨锐正好打开门看到了他:“哟,又搬家啦。”

  顾顺啪地一个立正,冲着杨锐敬礼:“报告队长,狙击手顾顺正式报到。”

  “……你今天有点嘚瑟啊顾顺。”杨锐脸上现出一个有点僵硬的笑容,挥着手让他快点走开。

  顾顺笑了笑,转身要走,徐宏从宿舍里跑了出去,边跑边说:“我去看队长了啊!”

  杨锐的表情更加尴尬了,冲着徐宏拼命摆手:“快走走走,别在走廊里大叫大嚷还跑步!”

  李懂没忍住笑了一声,顾顺有点好奇,凑到李懂边上问他:“队长不是在这儿吗?”

  李懂拉着顾顺加快脚步走回了自己的宿舍,关上门先大声笑了一会儿,等自己笑够了,他才转过身,对着越发好奇的顾顺说:“你可别说出去。”

  “你得先说我才有机会说出去。”顾顺连东西都顾不上整理了,堵在李懂的面前两手叉在胸前,大有他不说清楚就不让他离开门口的意思。

  李懂压低了声音说:“我们副队吧,他在养猪场认领了一头小黑猪,说长得又黑又瘦眼睛还小像我们队长,就给它起名儿叫队长……”

  顾顺听到李懂说到这儿就噗地一声笑喷了,手撑在墙上痛苦地弯着腰不敢笑太大声,李懂不知道是被自己说的还是被顾顺的反应给逗乐了,也又笑了起来,边笑还边要努力把没说完的话说完:“副队他……他还惦记着‘队长’啥时候能长大好宰了吃了……”

  “下得了口吗?”顾顺笑得眼泪都出来了,拿食指指节去抹自己的眼角。

  “我不知道!”李懂站都站不稳了,巡航任务前他也见过那头小猪,确实黑瘦黑瘦的,本来还没觉得,被副队一说,还真觉得越看越像队长。副队把这个惊天大发现大声喊出来后,杨锐追着他跑了好久,一路从养猪场追到了开水房,直到笑得喘不过气再也跑不动的徐宏发誓再说就帮杨锐刷半年鞋。

  李懂的脑袋磕到了顾顺的下巴上,顾顺扶住了他,俩人对视了一眼,又不约而同地大笑起来,拍着对方的肩膀根本停不下来。

  最后,还是顾顺先努力停了下来:“行了懂,别笑了,队长要听见了。”李懂定了定神竭力克制,这几分钟笑得他腮帮子疼,他捂着脸颊,顾顺看到了,伸手过来帮他揉了揉。

  李懂不记得顾顺是从什么时候开始直呼他的名字的,在临沂舰上,好像不知不觉顾顺就开始“小懂”、“懂”地叫他了。李懂没什么不适,俩人一起训练的时候,顾顺叫得顺,他应得也顺,时间久了,有时候顾顺还没开口,李懂也知道顾顺要他干什么。

  俩人好不容易才笑完了,顾顺锤了几下胸口让自己能放缓呼吸的节奏,李懂也好歹刹住了车,帮着顾顺开始整理行李。

  顾顺用的是原来罗星的那张床和那套家具,罗星的所有东西在李懂回来之前就都已经被打包拿走了,在帮顾顺把床铺好的这点时间里,看着床板,李懂有些怅然。

  还没回来前,李懂心里总是有些侥幸的念头,他想也许回去了,罗星就奇迹般地康复了,他一踏进寝室,就能看到罗星一边做俯卧撑一边看书,头也不抬地跟他打招呼:“回来啦。”回来后他看到床板是空的,桌子也是空的,属于罗星的橱柜门开着,里面空空如也,杨锐敲门进来通知他,顾顺明天搬来,到时候早点起来帮把手。

  “想什么呢。”顾顺的手指在李懂的脸上刮了一下。李懂现在对顾顺的这种伎俩已经驾轻就熟,顾顺也不是真的就想知道李懂在想啥,他只是看到李懂发呆就要戳戳他,于是李懂立刻让自己清醒过来,把顾顺的枕头给摆正了。

  内务很快告一段落,顾顺叉腰看了会儿,满意地擦了擦头上的汗。仲夏已至,尽管开着窗户还能有点微风吹进来,但稍微劳动一下,脑袋上还是会有汗不停地冒出来,沿着脖子滑下,触到海魂衫的领口,一下子在布料上湮没,在后衣领的位置洇出一潭汗湿的阴影。

  李懂拿了顾顺的毛巾给他,他擦了脸,又顺便把头也擦了一圈,回过头来看着李懂,问他:“你今天什么打算?”

  李懂说:“我要去看罗星。”

  顾顺拿着毛巾的手僵住了,过了几秒才把毛巾搭在了脖子上,动作特别慢地擦了几下。他挪开了视线,眨了眨眼睛,又转向李懂:“我一起去。”

  李懂摇头:“我只预约了我一个,队长说,那边的接待能力有限。”

  顾顺不说话了,特别沉默地擦着脖子,来来回回反反复复,李懂看到他脖子都擦红了。李懂伸手想让他停下手,顾顺突然转过身,手撑在李懂身边的桌子上,靠着李懂很近,居高临下地看着他,声音闷闷地开口:“你昨天怎么不跟我说?”

  “昨天刚回来,我想你也挺忙的……”

  顾顺的眼睛盯着李懂的眼睛,全身锋芒毕露,有那么一瞬,李懂觉得自己仿佛动物世界里被猛兽看死的猎物。他说话的时候不敢挪动步子,生怕下一秒猛兽的爪子拍上来割断他的脖子,然而顾顺也只是看着他听他说完,在李懂的话将尽未尽之时,他深深呼吸,最后放开了李懂。

  “几点去?”

  “过会儿就出发,约的是下午1点。”李懂偷瞄扭过头去的顾顺,只看到从他耳根有汗珠缓缓滑落,在他的脖颈上留下翻滚的痕迹,最后在肩膀位置消失在衣服里。

  “早去早回吧。”顾顺抽下了毛巾甩在桌子上,过了会儿就走进卫生间,关上了门。

  李懂也想拿自己的毛巾擦擦头脸,可这会儿他依稀觉得顾顺好像不太开心,现在去敲卫生间的门大概只会让他更不开心。李懂犹豫了一会儿,把海魂衫脱了,兜头擦了擦,从衣柜里取出制服的衬衫穿上,再把海魂衫给挂到了衣架上,准备等回来再洗。

  他拿上帽子,出门前又看了卫生间一眼,房门依然紧锁。李懂省下了告别的话语,转身拉上门离开了。

  收治罗星的医院是省里数一数二的神经外科医院。前往的路线颇为曲折,从地处偏僻郊区的基地先要坐班车进城,接下去还要倒换好几辆公交车。

  李懂长途跋涉了几个小时,他下车的时候刚好到了正午,太阳毒辣辣地晒在头顶,汗水从帽子边沿处冒出头,前赴后继地流下来。

  李懂在医院附近的水果店买了一个果篮,其实他也不知道罗星能吃什么,水果店的老板倒是挺热心给他介绍了看望什么病人带什么慰问品。李懂拎着果篮忐忑地迈进了医院,在问询处说了自己昨天预约过,问询处的护士听到他要探访的人,顿时肃然起敬,很细心地给他指了路。

  医院的环境好像就是会给人增加压力的,尽管现在的医院已经竭力在往化解患者压力的角度去装潢了,但在李懂走向罗星病房的这短短几分钟里,他的心理和生理都感受到了不亚于在高原进行剧烈运动的重压。到了病房门口他深呼吸了好久,擦了擦脸上不停淌下来的汗水,好不容易定下神来,伸出手,敲了敲门。

  “进来吧!老远就听到你脚步声了。”

  罗星的声音听上去很有精神,李懂怔了一怔,转动门把手打开了门。他往里走了两步,这是一间单人病房,对一个卧床不起的病人来说足够宽敞,床摆在比较靠近窗的位置,周围有一些仪器,床边的椅子上坐着一个中年女性,面容有些憔悴,而穿着病号服的罗星此时正躺在床上,斜斜地看着李懂。

  “是星星的战友吧,”中年女性站了起来,走到李懂面前,特别高兴地看着他,“谢谢你们来看他。”

  “这是我妈,妈,这个就是李懂。”罗星及时介绍了一下,李懂赶忙敬礼:“阿姨好。”

  “哎!不用敬礼,不用敬礼……”罗妈妈拼命摆手,看到李懂把手放了下去,回头看了一眼自己的儿子,说,“你们慢慢聊,我出去买点菜去。”

  罗妈妈走出了病房,轻轻把门带上了,李懂还站在原地,远远地望着罗星。

  “你站过来点啊!我歪着脑袋看你很累的。”罗星的脑袋动了动示意李懂过去,李懂这才拔起自己的两条腿往里走了几步,站在了罗星的床边上。

  几个月没见,罗星有点胖了,原本硬邦邦的下巴线条现在都有些圆润了,他的头发也长出了不少,胡子倒是被刮得很干净。李懂看着罗星发愣,手里的果篮都不知道找地方放,罗星和他大眼瞪小眼了好一会儿,最后盯着果篮说:“那是给我的吗?”

  “是,是给你的。”李懂总算反应过来,开始打量罗星的床头柜,那上面已经被各种送来探视病人的礼品和花束摆满了,他好不容易清出一个空位把自己买的果篮给稳妥放下了。

  “你想吃什么?”李懂拆开了包装的塑料纸,想起来又转头问罗星,“你能吃水果吗?”

  “能,水果最好了,来,你给我剥个香蕉吧。”

  李懂给罗星剥香蕉的时候,心里泛起了一种怪异的感觉,就好像这是他们一起训练完了回到宿舍,下一秒,罗星就会对累到不成人形的李懂说,吃个香蕉,香蕉有营养,吃了就有力气了。

  有些仿佛已经很久远、已经不重要的记忆,会因为一些很偶然的动机而被唤醒,而现在看那些回忆,才能体会到那种独一无二。李懂默默无言地剥着香蕉,他把所有的注意力都放在了香蕉上,仿佛这是一柄刚拿到的新制式武器,如果不能在规定时间内搞懂构造拆装完毕,今天的下场就是绕着操场跑20圈。

  他不敢看躺在床上的罗星,一眼都不敢看。与罗星有关的回忆流全部都以他中枪作为结束,那一段记忆霸道地挤开了所有其他记忆碎片,在李懂的脑海里放大,无限地放大,反反复复地挤压着他的脑袋。

  可是一根香蕉又能剥多久呢?

  李懂转向罗星,看到他已经张开了嘴。罗星等了一会儿见李懂没反应,忍不住催他:“李懂,你还给我吃吗?”

  李懂把香蕉递到了罗星的嘴边,罗星张嘴咬了一口,一边嚼,一边露出了笑容。李懂也跟着笑了笑,他看到罗星的喉结随着他吞咽的动作上下滑动,而他的身体的其他部分都一动不动。

  “好吃,”罗星吃完,心满意足地舔了舔嘴唇,然后他问,“李懂,你怎么都不说话啊?”

  李懂说不出话。他不知道可以说什么,他不知道自己能说什么。在瘫痪的罗星面前,他丧失了说话的勇气。

  “你这样可不行啊李懂,”罗星语重心长地开始教育他,“你这样和别人配合人家根本不知道你在想啥。哎,你现在和顾顺搭档吧?”

  “……你知道?”李懂被罗星的发言给震了一下。

  “队长昨天来的时候跟我说了,”罗星还在兀自喋喋不休,那样子活脱脱是憋了太久没人说话控制不住倾诉的欲望,“你们一个个的来,我都没个休息,医生还非说一次只能见一个,要我说,一起来得了,费劲儿,哎我手机呢,你帮我把充电插上……”

  李懂从罗星的枕头下面找到了他的手机,帮他插上了充电线,做完这些又转回到罗星跟前,可还是沉默无言。

  “啧,”罗星实在看不下去,“你是不是来探病的,你快问问,问问我怎么样了。”

  “噢……罗星,你,你身体怎么样。”李懂磕磕巴巴地问。

  “能好吗,当然不好啊,要不换你躺床上几个月试试,吃喝拉撒都在这儿,作为人的尊严都……”罗星还想继续抱怨,看到李懂的脑袋已经垂了下去,他的语气马上就变了,“哎李懂,李懂,你怎么回事……怎么还要我一个伤员来给你做思想工作啊。”

  李懂咬着嘴唇,把手伸了过去,摸摸索索地握到了罗星的手。

  罗星笑了:“傻孩子,那手没感觉的,你白摸了。”

  李懂只能松手,低着头,满心以为帽子能挡住自己的大半表情,愠愠地说:“罗星,我觉得……我,我不行。”

  “放屁。”

  罗星骂得稳准狠,李懂吓得抬头,罗星压着眼皮瞪他,好像恨不得要从眼睛里射出几发子弹,在他身上戳几个窟窿似的。

  “谁不行也轮不到你,李懂,你给我记住了。你是我见过的最好的观察员,总有一天你会成为一个优秀的狙击手。我告诉你一句话,你不会比顾顺差的。”

  罗星盯着李懂,放慢了语速,一字一句地把话说完。李懂张开口想说些什么,可是天不遂人愿,没有一个词儿滚到他的舌尖,他只能又把嘴闭上,没再敢低头,只是垂下了眼睛。

  罗星没耐心地叫他:“李懂,我跟你说话你听到没?”

  “嗯。”

  “主观能动性强点。”罗星不太满意他的回答,语气强硬地要求了一句,李懂只能不情不愿地说:“那,你说,我答。”

  “和顾顺搭档怎么样啊?”

  罗星一上来就抛了这么一个问题,李懂抬起眼皮,给了罗星一个为难的眼神。罗星像是很得意于自己的一针见血,抬高了下巴等李懂回答。

  “还行吧。”李懂硬着头皮回答。

  “还行是行还是不行?队长说任务里面你们打配合很好啊?”

  “……那你还问我。”

  罗星沉默了几秒,突然笑出了声,摇着头说:“你得改改这个毛病啊李懂,说话不要模棱两可含含糊糊的,你要从生活、从你身边的每一个小事开始,杜绝拖泥带水,保持镇定,但是一旦出击了,就要一击必杀……”

  “知道了。”李懂小声打断了罗星的滔滔不绝,罗星看着他,叹了口气:“跟顾顺做搭档,就要跟他好好学啊。”

  言下之意就是“别指望我了”——李懂心知肚明,他突然觉得眼睛很酸,酸得他几乎要睁不开。

  “他技术没得说,意识也挺好的。我跟你讲过的吧。”罗星适时地错开了视线,望着窗外的某片树叶,没注意到李懂抬起手揉了揉眼角。

  李懂当然记得以前罗星说过的关于顾顺的事情。说他在狙击手选拔的时候就和罗星针锋相对,说他俩比赛如果顾顺输了就不服气非要继续比到他赢了为止。有时候李懂听罗星讲的都要笑,罗星嘴里的顾顺轴得可笑又有点可爱,每次看到李懂笑了,罗星都特别绝望,说,我都快被他烦死了,作为我的观察员你不该有点同情心吗?

  李懂说:“我记得,你说过的。”

  罗星看了好一会儿窗外的树叶,他盯着的那一片大概是被风刮得飞起来了,他的视线便也跟着划出了复杂的曲线,最后在某个位置定格。罗星凝视着那个最后的点很久,这才把头又转过来,好好地端详了一下李懂,说:“他是个可敬的对手。跟人好好学学。”

  李懂答:“你这么严肃我不习惯了。”

  罗星被李懂的答非所问给气到笑:“我特么被你气死,知道我没法动手是吧,我这是让你好好进步啊,听进去没?”

  李懂点头一下头:“听到了,牢记于心。”

  罗星挺满意:“行。那就滚吧!”

  罗星说完就把脑袋转过去了。李懂知道他是不打算再说半个字了。

  李懂对着罗星的后脑勺,缓缓抬手敬了个礼。他说:“我走了,罗星。”理所当然没有得到罗星的任何反应。

  李懂无声地叹了口气,慢慢转身离开了病房。

  回去的路不知道为什么仿佛比来时要更长。李懂好不容易才赶上了回程班车,车上挤得很,他把自己的座位让给了一个老人。下了班车又辗转好久才回到基地,积蓄了一整天的热量到了傍晚全部被释放了出来,李懂后背的衣服都被汗水给浸湿了。

  他回到了宿舍,宿舍的门关着,于是摸出钥匙开门,看到顾顺背对着门口坐着,正在给吉他弦上油。

  顾顺不可能没听到开门声,但是他没理李懂。李懂觉得自己先开口打招呼也挺奇怪的,就关上了门,走到自己衣柜跟前,发现出门前挂着的海魂衫不见了。

  李懂拿着衣架绕到顾顺跟前,问他:“我的衣服呢?”

  顾顺眼皮都没从吉他上抬起来:“顺手洗了。”

  “哦。”李懂应了一声,转身要从顾顺面前走开。

  他迈出一步,脑袋里突然有什么爆炸了,黑暗吞噬了他的视界,并迅速蒙蔽了他的意识。

tbc
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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18 Mar 2018
 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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