#修车师傅拯救苍生#
三洋大大更新太勤快了我简直就是个渣渣orz
10
童明松再给秦枫来电话的时候，距离他第一次去找秦枫都没过几天。秦枫刚接通了，童明松的声音就直接了当地问：“晚上有空不？尸检报告出来了。”
秦枫忙不迭地应下来，从童明松郑重其事地约他碰头来看，这尸检结果肯定有点什么问题。
他们还是在夜市碰头，要了烧烤，在等老板烤的时间里，俩人寻了一个比较远的僻静位置坐好了。啤酒已经上来了，童明松很娴熟地用两个瓶盖相抵，迅速开了两瓶啤酒，递给秦枫一瓶，举起自己的，示意他来碰一下。
秦枫急着想知道尸检结果，偏偏童明松不慌不忙的，秦枫拿着酒瓶发呆，童明松只能拿自己的瓶子过去就他的瓶子，碰了一下，然后拿到嘴边喝了起来。
一口喝完，童明松把瓶子放桌上，秦枫还一动未动，跟他说：“说吧。”
童明松挠了两把头说：“蚊子生前头部遭到过钝物的多次重击受了重伤，身上除了车祸的伤之外，还有擦伤和很多泥土，应该是在高速路边上的山坡上，被人攻击了，然后从山坡上摔下来，刚站起来没多久，就被尤嘉鸣给撞了。”
秦枫身体一僵，他没想到，先前那些细若游丝的奇怪和不确定，最终汇合出来的事实会是这样的。
童明松接着说了下去：“她遇害前不久和人发生过性行为，你放心，不是强迫的……不过对方是谁还没头绪。”
这安慰似乎并没有起太大的作用，秦枫僵直着喝了一大口啤酒，试图在自己脑内还原那个大雨天发生的一切——蚊子为什么跑去那山上，又遭到了谁的攻击，在瓢泼大雨中滚下山坡，最后被高速行驶的跑车撞飞……
“你们在山上找到什么痕迹了吗？”
“找到了一点，”童明松留心看着秦枫的脸色，“雨太大，被冲刷得厉害，不过她下山的位置已经大致确定了。”
秦枫郁闷地灌了一大口，似乎答案已经近在咫尺了，只可惜他已经不再是警察，就算有童明松时不时给他透点口风，要想看到事件的全貌，大概还得亲自去看看。
他正闷着，童明松突然叹了声气，然后拿起酒瓶子咕咚咕咚灌了半瓶。秦枫嫌弃地看着他，童明松放下酒瓶子擦着嘴角，打了个嗝，然后对秦枫说：“干嘛，只许你郁闷，不许我郁闷啊。”
“你有什么好郁闷的。”秦枫继续喝，童明松又说：“我比你郁闷多了……尤家打算跟蚊子家做交易，这案子我也不知道还能查几天喽。”
听童明松这么一说，秦枫感觉更加郁闷了，只能闷着头继续喝。童明松也不甘示弱，俩人一道喝了不少，脚底下的啤酒瓶排了好几排。
喝多了人发昏肚子也涨，童明松说要上厕所，秦枫拖着他到自己家，把他给丢进厕所里，自己坐在沙发上醒酒。
童明松跑出来，走的路都是之字形，秦枫看了看时间，都过了半夜了，再把童明松弄下楼大概俩人都要睡死在街头，便站起身把沙发让给了童明松，童明松手刚触到沙发垫子，马上整个人都栽了进去，好像一瞬间就睡着了。
秦枫比童明松喝得少，他还有点精神，看着脸冲下打算憋死自己的童明松，便动手开始帮他翻身脱衣服。脱下来的衣服本来就顺手扔在边上，秦枫看着觉得别扭，还是拾掇起来，帮他一件件叠好，按照穿的顺序放在椅子上。
外套挂上椅背的时候，秦枫抖了一下衣服，有东西啪地摔在地上。秦枫弯腰去拾，就觉得酒往他的脑子里冲，好不容易把东西拾起来，他扶着椅子缓了好大一把劲儿，这才细看手里拾到的东西，是童明松的警官证。
秦枫打算帮他塞回去，拿着证件的手触到童明松的衣服却迟疑了，童明松这人平时挺随便的，东西就往兜里一搁，换件衣服都会忘了取出来，如果不是要用上警官证的时候，他大概都不会去检查自己是不是带着了……
秦枫想了想，便把警官证给收进了自己的口袋里，然后自己洗漱了一下，给童明松盖了条毯子，自己也回屋睡觉去了。
第二天早上秦枫醒得比童明松要早。他起来后去踢了踢童明松睡的沙发，童明松猛地惊醒，身上的毯子早就滑到了地上。秦枫说：“要迟到了。”童明松身体缓缓坐起来，抓着衣服慢慢吞吞地穿，好像也不是很急着去上班。秦枫见他抓过外套的时候心里有点忐忑，好在童明松似乎完全没在意要检查一下警官证，就把衣服直接套在了身上。
俩人一道出了门，告别后，秦枫照常去修车厂上班。他干着活，可身上揣着的那本警官证在他怀里都发烫了，秦枫在脑子里一遍遍过着他多次去案发现场查看过的路径，确定了一条大致的方位，等这天下班，他第一时间就换好了衣服，开着小皮卡往郊外奔。
天气热了起来，太阳落山的时间越来越晚，秦枫到了现场后，老天还算给面子，天色不算晚，多少能看得清楚。秦枫把车停得远了一点，自己快步走到出事地点附近。
这儿的场景让秦枫有点失望，他都做好了用童明松的警官证糊弄过去的准备了，可是现场的警察已然所剩无几，都在收队准备撤离，也根本没人在意他过来。他想起前一夜童明松说的，不知道尤家用了什么手段，看来还是让蚊子家同意和解了，居然连接下去的搜查都被叫停，这效率也太惊人了啊？
秦枫往山坡上看，警察搜索的时候留下了一些痕迹，这多多少少还算帮助了他，让他能确定自己的方向。
他往后退，到一处没啥人会留意到的位置开始爬山，到了高度差不多的位置，那儿树木多了起来，长了好多年，几乎将山坡一半以上都给罩住了。秦枫横向走了几步，注意到这个高度的山坡其实是个较为宽阔的平台，平台前前后后延伸出去好长一条路，蚊子沿着这些路，足够从别处走到案发现场又不被下面高速路上的人给发现。
现场的痕迹着实没剩下多少，秦枫仔细查看着，走到了先前看到警察搜查的位置附近，又在那外围搜寻。他倒退着走，试图回溯蚊子的来路，走到一处树下，地上的泥土看起来和边上的不太一样，似乎是被多次踩踏过，他走过去扒拉了几下，很意外地看见了一个小包。
秦枫看了看周围，这里距离警察大范围搜索的地方没差多少路了。如果再多搜查一会儿，大概就能找到这里。他走到路边往山坡下望去，警车都已经开走了，山下不远处停着的，只有他的皮卡了。秦枫只能走回树下，将那个小包从泥地里起出来，稍微擦去了表面的泥污，打开看，是一个钥匙包，里面挂着几串钥匙，钥匙包一侧是一个照片位，里面插着一张照片，是一个小孩，那照片看起来应该有些年份了。秦枫盯着照片看了一会儿，也没看出什么端倪，就合上了钥匙包，拿在手里，顺着脚下的路往回走。
这平台上还真是别有洞天，没走几步看到一处破烂的窝棚。秦枫看到那儿边上坐着个老乞丐，估计是住在这窝棚里的。他走过去，叫了老乞丐几声：“大爷，大爷？”
老乞丐扭头看他，眼珠颜色浑浊不清。
秦枫弯下腰问他：“大爷，你一直住在这里吗？”老乞丐没什么反应，秦枫继续问他，“前几天这里有个年轻姑娘经过，你看到了什么吗？”老乞丐只是茫然地抬头盯着他的眼睛，可一句话都没说。秦枫把问题重复了一遍又问他，甚至掏了手机，翻出蚊子的来电头像的照片给他看，老乞丐盯着手机看了半天，等秦枫收回手机，他就仍然盯着秦枫看，啥话都没说。
秦枫没辙了，直起了身体，可也不想放弃，摸了摸口袋，摸出张十块钱，又掏了纸和笔出来，写了自己的名字和电话，跟钱放一起递给老乞丐，对他再三叮嘱：“大爷，你要是想起什么，就打电话给我，这上面是我电话和名字，记得啊。”
老乞丐拿住了钱，还点了个头，秦枫也不知道他点头是说听进去他的话，还是单纯感谢他给的十块钱。
秦枫又在山坡上转了转，没什么大的发现。他收拾了东西打算回去，坐在自己的车里整理，钥匙包里翻来覆去没有翻到什么能证明身份的东西，至于那小孩的照片，反正应该不是蚊子。
秦枫开着车往回赶，看了看时间，估计童明松大概会留在分局加班，就直接开到了分局门口。他下了车打电话给童明松，童明松的语气听起来格外疲惫：“找我吃饭？”
秦枫在他们以前常去的小饭店等童明松，看到他进来，脸色难看得不行。秦枫先把他警官证拿出来给他：“落在我家了。”
童明松也没有细究，接过了就塞到口袋里，秦枫接着问他：“怎么了啊？”
童明松臭着一张脸说：“结案了。”
“……啊？”秦枫以为自己听错了，童明松又说了一遍：“结案了。”
“怎么可能？”秦枫想了想说，“蚊子家同意？”
“同意啊，”童明松往后一靠，靠在了背后的墙上，“尤家给不少钱，还给了一套房子，听说都交房了，蚊子家里接受赔偿，不追究了。”
“今天同意的？”
“对，今天上午同意的，我们下午收队。”
秦枫明白过来，难怪下午他过去现场的时候，警察都撤得差不多了。他隔着衣服捏了捏自己口袋里收着的钥匙包，一时不知道该不该跟童明松说，或者，怎么开这个口。
他试探着问：“那还有的疑点呢？”
童明松说：“人家属都不追究了，我们还查什么，收队查别的案子了。”
秦枫说：“如果有证据呢？蚊子不能不明不白地死了吧？”
“秦枫，”童明松突然语重心长起来，“我跟你说，我对你那些小三小四的事情不感兴趣，你也消停点，好好做修车工这份挺有前途的工作吧！”
“……这不太像你。”秦枫迟疑了一下，对童明松说。
童明松抽出一双筷子啪地掰开说：“如假包换。”
“是不是尤家又搞什么幺蛾子？”
童明松意味深长地看了秦枫一眼，正好他的盖浇饭上来了，他也没再和秦枫废话，吃了起来。
这顿饭吃得前所未有的沉闷，因为都没说话，所以吃得也格外的快，等吃完了，付了帐，童明松站起来，拍了两下秦枫的肩膀就先走了。
秦枫没找着机会跟童明松说他找到的东西，钥匙包现在还揣在他的兜里，不过也许以后都没机会再拿出来了。其实现在秦枫脑袋里的问题越来越多了，但他还能做什么呢，当事人的家里人都说不追究了，他这么个局外人也没道理再硬拉着不放了。
秦枫回了家，把钥匙包拿了出来，细细擦干净了外表残留的脏污，看皮质感觉还挺高档的。他坐在桌前开了台灯仔细查看每一把钥匙，一束束分门别类，看得出钥匙包的主人是个做事井井有条的人。他又看了会儿照片，但什么都看不出来，最后还是把钥匙包合上，拿了个自封袋装好收了起来。
秦枫坐在椅子上看着天花板，轻轻叹了口气，他的视线渐渐滑向墙上的挂钟，就快要十点了，秦枫想起来，好像最近每天晚上小马和他通电话都是这个时间，他把手机抓到手里，正好手机就响了，是小马打来的。
秦枫按下接听，把手机放到耳边说：“小马，今天忙吗？”
小马说：“不忙。”
秦枫说：“还在店里吗？”
小马说：“在。”
“没啥客人来了吧，晚饭吃了吗？”
“吃了，今天吃了牛肉。”
“怎么那么巧，”秦枫轻轻笑了笑，“我晚饭也吃了牛肉，黑椒牛肉盖浇饭。”
小马沉默了几秒，说：“牛肉不好吃。”
“那你想吃啥，我带你去吃。”
小马马上就回答：“我想吃烤串，还要喝啤酒。”
“好，”秦枫回答得也很快，“明天下班带你去吃。”
第二天晚上，等推拿中心差不多下班了，秦枫去接小马，看到他站在店门口，手里还拎着个老大的超市袋子，里面鼓鼓囊囊装满了东西。晚上天暗，那条街也没什么灯，秦枫也没在意小马拿着的是什么，抓着他的手往自己的车那儿走。等到了他家，秦枫把车停在楼下，直接就带着小马去吃夜市烤串，问老板要了两瓶啤酒还拿了俩杯子，给小马倒好了放他面前，小马摸索着抓住杯子，秦枫这才想起来问了一句：“喝过酒吗？”
小马凑过去闻，然后用两只手抱着杯子，张开嘴含着杯子边缘，小心地咪了一口，在嘴里回味了一下，然后才抬起头来说：“喝过了。”
秦枫都要笑出声，他拿着自己的杯子和小马的杯子碰了一下：“干杯。”
两瓶啤酒，秦枫怕小马喝着不适应，自己喝掉了一多半。小马大概是没喝过酒，不过酒量似乎还挺不错的，喝完也没啥反应，倒是吃完了烤串表情特别的满足。俩人吃饱喝足，秦枫看看也挺晚了，就拉着小马回家，经过车的时候，开了车门，小马钻进去把他那个大塑料袋拿了出来，跟在秦枫后边上了楼。
到了家里，秦枫去开洗澡水，等他跑回客厅，看见小马端端正正在沙发上坐着，手里还捧着他那一大袋东西。
秦枫走过去，小马脑袋动了动，叫他：“秦枫。”
秦枫站在他跟前，小马伸出一只手摸到他的腿，抓着他的裤子抓了几下，然后把手里那一大袋东西举起来递给他：“这个送给你。”
“……啥？”秦枫有点摸不着头脑，没敢伸手去接，小马把那袋东西推到秦枫身上，又说了一遍：“送你的。谢谢你。”
“谢我什么？”秦枫问了一句，小马很难得的没有抬起视线望向他。秦枫还没想出个所以然，但总不能让小马一直举着手，他就接过了那一大袋东西，然后坐在了小马边上，解开塑料袋一看就傻了眼：这塑料袋里，放了几十盒安全套，还有几支牙膏。
秦枫一时不知道说什么好，他拿了一盒出来，摇了摇，确实是套子，不是什么恶作剧——但这事情要是小马之外的人做的，一定就是个恶作剧了，秦枫呆了半晌，最后试图打着哈哈化解他尴尬到僵硬的面部表情：“哈哈，平白无故送我什么礼物呀……”
“你也送我东西。”小马的两只手捏在了一起。
秦枫想了想，弄明白了，小马说的大概是手机吧，但他给小马的时候可没想这么多啊！秦枫粗略数了数袋子里的盒子，感觉一年都用不完。刚这么想完他就觉得脸有点烫，偷偷看了小马一眼，小马的视线仍旧指向地面，不知道他心里想的，是不是和秦枫想的也差不多。
小马是能感觉到秦枫的视线的，他转过头来，但是眼睛并没有“看”向秦枫的眼睛，而是落在他身上，眨了几下。秦枫心虚地收回视线，重新看着面前的袋子，嘴里小声说：“买了这么多……”
精神高度集中的时候，一秒大概能有一分钟那么长。秦枫没敢看再盯着小马的脸看，转而把全部的注意力都放进了这个超市塑料袋里，他一边说话，一边注意到这些安全套有好多不同的种类，牙膏盒子上贴着非卖品的标签，秦枫忍不住在脑内还原起小马去超市的情景，他一个人跑过去，问导购员安全套在哪儿，然后大概特别豪迈地每种类型来了几盒，因为购买量够大，店员还给了他额外的赠品……
“反正，”小马的声音打断了秦枫的情景重现，他顿了顿，之后说话的声音越来越小，“也，也是要用的。”
tbc
忘了说，警官证的梗来自亚文口述的删节内容……
